是超三流

退 不定期出没

【咒回乙女】男友不愿分手,我只好往他头上栽点绿

●大概是夏x我x五

●ooc预警


1.


夏油的扎发在先前激烈的情事里落了下来。

墨绿近黑的发披散在他光裸的肩头,随着他低头,发丝柔顺地垂下,划过我的脸颊。

那双平日里总眯着笑的妩媚狐狸眼睁开。

其中分明糅杂着挣扎的爱欲与矛盾的苦痛,却无碍他的双手牢牢掐住我的脖颈。

无法控制着张开双唇试图汲取氧气,他瞳仁里所映出我眼泪落下来的面容狼狈又扭曲。

他红着眼眶,目眦欲裂的狰狞模样逐渐变成模糊的色块。

苦夏晃眼的阳光从帘缝中渗入,耳边可闻愈发热烈的蝉鸣。

滋滋嗡嗡,仿佛裹挟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尖锐偏执。

越来越冷的我恍惚间想起我和夏油杰是在冬天将彼此的爱意相许。

那时他的轮廓还有些稚嫩,眼型也不像现在这般狭长,睁开时可见狐狸幼崽时期的一点圆润,但笑容已有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寒风来临时,他会将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我裹进他的怀里。

少年身形尚且单薄,可那小小一隅,却让我无比心安。

他从不是吝啬于诉说爱语的人,我时常听他用清朗如泉的嗓音说......


2.


“......一只猴子而已。”

%#@%@艹!@#!#tmd!#!我弄死你@#*&)%


3.


他盛在眼眶里的眼泪终究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应该是热的,但我只觉得冷。


4.


我死了。

死在了近秋的夏末。

死在了我恋人的手下。

怪不得他拉着我白日宣淫,连安全措施都不做。

只剩条魂飘来飘去的我对着正在处理我尸体的夏油拳打脚踢。

他看不见我,他身边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似乎也看不见我。

是叫咒灵?还是诅咒?我不知道。

死前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只看得见我的恋人是瘦了,还是胖了。

我只感受得到我的恋人是爱我如初,还是逐渐淡薄。

其实我是打算分手的。

他在我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认识了新的朋友,萌生了新的梦想,计划了新的将来。

聚少离多,渐行渐远,他目光所至处没有了我,那么好聚好散会为我们两人画上完美的句号。

谁能想到,他先我一步,用最自私的法子亲手将我留在了被他割舍掉的过往。

哦,还有他无辜的父母。

踏马的!

这人的选项除了丧偶就没有分手吗?!


5.


夏油就读高专时,某次约会送我回家曾碰见我加班晚归的母亲。

他表现得谦逊又有礼,但我的母亲却不怎么喜欢他。

她说这男孩身上有股格格不入的傲气,当时我黏在她怀里瘪瘪嘴,只觉得她想太多了。

事实证明,小朋友有时也该多听听妈妈的话。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现在我这条魂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夏油十步以内的距离,连爸妈是否安好都无法知晓。

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骨灰都给扬了,我也只能气得跳脚,在他耳边无能狂怒地骂他一句:“渣男。”

而他似乎只觉得耳垂有些痒。

摸了摸耳钉,毅然离开了海边。


6.


我一直在他身边,暮去朝来,看着他长成了人模狗样的假僧侣。

这人养着一对萝莉,做着堪比传l销头头的活儿,混得风生水起。

隔三差五见他把那些诅咒揉巴揉巴弄成精灵球吃下去。

渐渐我看着那些可怖的诅咒都忍不住为它们套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滤镜。

他没有再提起过我,似乎也没有想过我。

也对,他早就把与我有关的物件都扔了,包括我不管白天黑夜,拼命兼职给他买的礼物。

连一则小相都没有留下,更别提我拉着他在街边照得大头贴。

从前那芝兰玉树的温柔少年模样逐渐在记忆角落消匿。

取而代之,鲜明起来的是用冰冷轻蔑的眼神俯瞰着芸芸众生,一嘴一个“猴子”的陌生男人。

看着深夜点一盏烛火,在一室寂寥中近天明才得以伏案昏睡的他,起先我也有过怜悯,毕竟曾经深深喜欢过。

只是那些画面重复看上百夜千夜,感情也就随着时间消磨了。

没有人与我讲话,也没有人看得见我,这种孑然一身孤零零的感觉像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没有缘由,但我觉得我这个被世间万物放逐的状态肯定跟夏油杰有关系。

可他也看不见我,真叫鬼绝望。


7.


一天到晚想着着人家小朋友的女朋友里香,夏油终于翻车了。

正当我仗着他看不见,凭空揪他头发自娱自乐时,和他叙旧的五条悟突然拉近距离凑到了我面前。

他看得见我?

他好像是看得见我......

我猛地站起身,飘在空中左右大幅度招着手摆了摆。

他那双冰蓝的瞳仁跟着我的动作一并移动了,片刻后,他伸手朝我打了个招呼:

“哟!这是当年失踪的源小姐吧。”

我他mua的!狂喜乱舞!

苍天啊,多少年了,终于有人看见我了!!!

倚在墙上的夏油难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怔愣后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这种时候还要开玩......”

五条看着一脸傻笑的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杰看不见吗?源小姐一直都在你身旁呐。”

“活泼乱跳,手舞足蹈,看上去比你现在的状态好多了。”

循着他的视线,夏油‘看’向了我的方位。

睁开的眼努力搜寻的视线尽是徒然,他还是看不见我。

站在他身前,我幸灾乐祸地笑了。

活该。

“看来是源小姐不想见你。”

“啧,你这恋爱谈得真失败,就这还敢跑来插手后辈的青春?”

多少带点调侃意味的话音落下,坐在地上无力起身的男人听了因为情绪起了波动,无法抑制地低咳两声。

他半长的发垂在脸侧,负伤的柔弱模样可比这些年发号施令的样子好看。

不禁让我想起很久以前你闹着要给他编小辫子,他披散着发坐在床边,脸上是真心实意纵容的笑。

近黑的发遮住他比旁人生得大些的耳垂,掩去那深明大义的慈悲相。

那时的他只是我的恋人。

“怪不得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原来是小豆啊......”

随着他一声清清浅浅地叹,阔别多年,他的瞳仁里终于映出了一个我。

还是少女的样貌与身姿,光着脚穿着一袭空荡荡的白裙飘在空中。

干干净净,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只有纤细的脖颈上残留着深红近紫的掐痕,凌虐的指印清晰可见。

五条悟怜悯的眼神落在那痕迹上,他蹲下身打开手机,将得到的资料展示在旧友眼前。

“源氏的术式传承比较特殊,世代积累下来的庞大咒力通常需要宿主长到十八岁,灵魂才得以负荷。”

“在此之前,没有咒力,看不见诅咒。”

“唔......就是你嘴里天天念叨的‘猴子’。”


8.


我懵懵懂懂在恋人身边徘徊了太久,终于明白不是夏油杰困住了我,是我困住了我自己。

那是风平浪静的普通一天,许久未见的恋人微笑着出现在家门口。

单纯的少女将手放入他掌心,满心满眼都被纯粹的爱意蒙蔽,怎么看得清恋人眼底漠然的决绝。

被粗暴地对待了,她只以为恋人遇上了难解的困难。

天真地搂住身上的人,手指轻柔穿插入他颜色深深的发,自以为是地试图安抚。

被灌满了,她困惑地询问年轻的恋人是不是想要小宝宝了,回答她的只有意味不明的沉默。

直到被死死掐住了颈,一切好像都成了可笑的自作多情,甚至没能得到一句多余的解释。

怎么能不困惑?

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死去?

残留在体内庞大的咒力依从我的愿望,让本该消亡的我留在了杰的身边。

漫长的时间里,原来我一直抱着渺茫的希望等他想起我,等他念起我的名,等他一句道歉。

我在等一个有始有终的结果。


9.


“是很罕见的传承术式啊......”

“这么看,确实是我的失误让咒术界失去了这么一个潜在的人才。”

夏油说着,露出了沮丧泄气的表情。


10.


我没有等到我想要的结果。

也对,夏油杰在当年便将我的骨灰洒进了海里。

好多年过去,青涩的爱早该腐朽。

尘归尘,土归土。

我仅是他十七岁的玫瑰。

时过境迁,如今的他二十七岁了。


11.


在我消散成光点的最后,二十七岁的夏油杰眯起眼笑着对我说:

“小豆,如果时光倒流,别再喜欢我了。”


12.


我其实很想叼回他一句:“这世上哪有什么时光倒流?!”

但我太不争气。

眼泪奔涌,徒然张着唇讲不出话,一直在哭。


13.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再睁眼,我还是源小豆。

十六岁的夏油杰提着行李正温情地亲吻我的额头。

时光真的倒流了。


14.


我当机立断扇了他一巴掌。

淋漓甘畅地骂了他一句:“狗渣男!”

在夏油难得失态,茫然无措时跟他说了分手。

十六岁的他好无辜,但原谅我看见这张假慈悲的脸就来气。

我俩就着“夏油杰未来是否会是渣男”这一论题展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拉扯。

最终他为了赶上咒术高专的开学,不得不暂且放弃与我争论,将矮小的我压在墙上亲得七荤八素。

走之前,他睁开了他那双吊梢的狐狸眼,郑重其事地告诫:

“分手不是小豆你一个人能说得算的。”


15.


那我只能让你夏油杰头上长草。

正当我努力在普通高中发光发热的某一天,放学路上我看见了一只野生咒灵。

很不幸,我们对上了眼。

巨大的畸形咒灵迈着奇行种的步伐,欢快地甩着两只摇摇摆摆的小手找寻着我的藏身之处。

我缩在废弃大楼的橱柜里双手颤巍巍地捧着手机。

很没有骨气地将夏油杰的联络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比起尊严,还是命重要点。


16.


在拨出号码的前一秒,目不斜视的咒灵踩碎了我的藏身之处。

幸好我小只,从空隙中翻滚了出去。

不幸得是,手机它起飞了,并砸在了咒灵不知道是屁l股还是脸的部位。

四目相对,我想说这不是挑衅,但它似乎不这么想。

我人在前面跑,它和我的魂在后面追。

从神庙逃亡到秦王绕柱,我的体力超越了极限,双腿跟棉花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


17.


然后被“嘿咻”一声接住了。

下一秒,咒灵在我身后炸了。

我从来人怀里抬起灰扑扑的脸,看见了镜片圆溜溜的滑稽黑色太阳镜。

他像举起一只仓鼠一样轻而易举地把我举到了半空,仰头笑得张扬。

“我就说怎么任务对象不在「帐」里,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18.


你发现了想给你挚友头上栽点绿的源小豆。


19.


银白色的发,比一般高中生要高挑的身材,墨镜滑下后露出的冰蓝色双眼。

来人是五条悟。

夏油杰藏着掖着,导致我上一世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人。

对他的印象也仅限于远远一瞥与最后那短短的几句话。

总体来讲,给我留下的印象不错。

“你见过我。”

“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你在说谎。”

他挡在我回家的路上弯下腰。

墨镜微微滑下,冰川蓝的六眼直勾勾地盯住我的眼睛。

见我睁着眼说瞎话,他干脆将我拎了起来放在下不来的高墙上,不承认就不放我回家。

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在短短几分钟内,推翻了他过去给我留下的好印象。

怎么能这么缠人?!

完全是个小学生性格啊,混蛋!

眼看太阳落山,天幕的黑沉淀了下来,我望着蒙纱的月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不得不半真半假地承认:

“对对对,我知道你就是咒术界传说中的五条悟。”

“我姓源,具体的你回去查一查就知道。”

这话一讲,他就没之前那劲儿了。

态度有礼却疏远地将我送到家门口,然后利落地转身就走。

看着那银白色的发在路灯光晕下被夜风拂出点点银色流光,我抱着书包低头笑了笑。

真好骗。


20.


一个月后,穿着咒术高专藏蓝色的校服的我被夜蛾老师带到了讲台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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